曼海姆抓着他的胳膊,气愤愤地,可是照旧很俏皮的告诉他,有个老混蛋的亲戚,父亲的姊妹,不早不晚带着大队人马撞了来,使他们不得不留在家里招待。他想往外溜;可是父亲不答应他在家族的礼数和对长辈的敬意方面开玩笑;而他这时候因为要刮一笔钱,不能不敷衍父亲,只有让步,不上戏院去。
“你们已经有了票子吗?”克利斯朵夫问。
“怎么没有!一个挺好的包厢;而且临了还得拿去,(我此刻就为这个出来的,)送给那该死的葛罗纳蓬,爸爸的股东,让他带着妻子女儿去摆架子。这才有趣呢!……我非把他们挖苦一下不可。可是他们绝不会放在心上,只要我送了他们票子,——虽然他们更希望这些戏票变成钞票。”
他突然停住,张着嘴瞪着克利斯朵夫:
“噢!……行了行了!……有办法了!……”他啯啯啯的叫了几声。
“克利斯朵夫,你看戏去吗?”
“不去。”
“哦,你去吧,帮我一次忙。你不能拒绝的。”
克利斯朵夫莫名其妙:“可是我没有位置啊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