顾嘉树扬了扬手,说知道了。望着远去的出租车,顾嘉树仰着头,冲着又高又远的深秋夜空,吼了一嗓子,好像一肚子的浊气都给吼出去了一样,略微轻松了一点。
回病房后,他没再叮嘱霍小栗。
霍小栗一直闭着眼,没跟他说话的意思,他只是克尽职守地看着病床下的导尿袋,看着输液的吊瓶,看到差不多了,就跑到护士站去叫护士。
有好几次,他看见霍小栗在流泪,他在心里一遍遍地念着她的名字,扇了自己一巴掌,真扇,反正病房里就他和霍小栗,没人看见,他也不怕霍小栗事后会嗤笑他,他只想用这种方式用这种声音,让霍小栗知道,他对自己有多么的痛恨。
这要是以往,霍小栗肯定心疼地抓住他的手,因为她爱他,他抽的是自己疼的是她,可今天她没有,只是闭着眼,默默地流泪,她承受着早产的剧疼被顾嘉树推倒在地的剧疼,还盘踞在她心里,久久不散。她的疼,比世间最疼的疼还要剧烈还要漫长。